开放麦或助深圳诞生更多“李诞”
2020-11-30 09:00
来源: 深圳晚报

开放麦或助深圳诞生更多“李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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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同笑合演出结束后演员与观众合影留念。受访者供图

单水在演出。受访者供图

滨崎正在开放麦表演。深圳晚报见习记者 潘潇雨 摄

原标题:开放麦或助深圳诞生更多“李诞”

全市目前有5家脱口秀俱乐部,各自分散发展,成长缓慢

见圳客户端•深圳新闻网2020年11月30日讯(深圳晚报 见习记者 潘潇雨 实习生 翁安琪)11月29日20时,在福田区一栋写字楼的办公间内,十几个观众围坐在塑料板登上,前面不足1米的距离,架着一副立麦,背后仅有一束聚光灯指向立麦前的演员。在深圳,像这样的脱口秀开放麦每晚都在上演。

与正式演出不同,开放麦的演出阵容不会事先公布,这些演员可能是刚入行的新人,可能是圈内混迹多年的“老手”,也可能是昨天还坐在观众席的脱口秀爱好者。

随着几档脱口秀综艺节目走红,线下脱口秀开始成为人们寻求放松的常驻之所,越来越多的观众走入小剧场、开放麦,不少爱好者也在表达欲和多巴胺的驱使下走上舞台,成为新一批脱口秀演员。

开放麦

脱口秀演员的试炼场

19时,在市中心的一间清吧,桌椅被堆叠在一旁,二十多张塑料板凳圈出一个小型舞台,这是笑咖脱口秀俱乐部开放麦的演出现场。

单水是这家俱乐部的创始人,也是团队里资历最深的脱口秀演员,通常他会担任开放麦主持人兼热场演员的角色。更多时候,舞台上的主角是留给俱乐部的新人演员,或是粉丝群里的脱口秀爱好者。

开放麦,顾名思义,是对所有人开放的麦克风。作为一种舶来文化,脱口秀起源于欧美的“站立喜剧”,开放麦也是最原生态的表演形式。

由于开放麦并非正式演出,19元至29元一张的门票价格几乎是业内统一价,全数用于支付场地费,演员不拿薪水。“赚吆喝”的买卖,却为脱口秀行业注入了源源生机,“有观众看了一场演出后,转头就报名第二天的开放麦。”单水说。

对于已在行业中扎根的演员,开放麦依旧是最好的试炼场。因此,在开放麦锻炼状态、打磨段子,是每位脱口秀演员的必经之路。

单水笑称自己的俱乐部是深圳脱口秀的“黄埔军校”,“成立两年,我们一直在向市场输出演员。”

“小剧场是演员和观众面对面的地方,在小剧场淬炼的演员,只要有机会就能完成‘升维打击’。”单水强调,尽管辐射范围小,但线下小剧场仍是脱口秀演员成长的最佳土壤。

滨崎是少数讲了几场开放麦后就获得签约机会的演员,“好段子不是一蹴而就的,必须在开放麦反复试验,效果好的留下,效果不好的拿回去改,实在不行就扔掉。”滨崎说。如今,滨崎每周都有固定的演出,不时也会收到商演邀请,但每晚的开放麦依旧是她的事业重心。

最初讲开放麦时,滨崎也遭遇过冷场,“整整四分钟,观众都盯着我看,而不是盯着我笑,那种经历很可怕。”冷场给滨崎的打击很大,甚至一度对舞台心生恐惧。幸而有前辈告诉她:脱口秀不能总想着如何取悦观众,用喜剧表达观点才是核心。

写段子

自我挖掘与自我和解的过程

今年27岁的滨崎,学过相声,当过街舞老师,做过KTV收银员。今年3月,滨崎第一次刷到脱口秀演出的短视频后,就深深迷上了这种喜剧形式。不久后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只身从河南老家来到深圳,追寻脱口秀梦想。

丰富的人生经历是滨崎创作的素材源泉,滨崎认为自己的脱口秀就是“讲自己”,她的段子多取材于身边小事,有时也会把街舞融入段子,并自封“脱口秀舞王”,也由此形成了独特的个人风格。

“写段子其实是一个自我挖掘与自我和解的过程。”滨崎曾尝试触及一些严肃题材,亲历过校园暴力的她,希望通过段子化解心结,但她认为效果并不理想。也有同事劝她规避,但滨崎坚持,“喜剧本身具有一种力量,西方脱口秀常把犀利的讽刺用幽默的方式呈现,一场演出后,留给观众的绝不只是好笑,还有思考。”

不同于滨崎,王彬算得上是脱口秀的“元老”级人物了,从事脱口秀3年,王彬也找到了自己的段子方式。熟悉他的观众都知道,这是一位“专讲情侣梗”的脱口秀演员。王彬认为,情侣梗是一个很“讨巧”的话题,“每个人的人生阅历不同,但谈恋爱几乎是所有人都会经历的,因此易引发共鸣。”

对于王彬来说,脱口秀似乎是自己的必然选择,“讲脱口秀就是‘玩’,生活本身也是‘玩’。”他把“玩”奉为自己的生活态度,“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情是冒险,最可怕的事情是安守在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舒适圈。”

一个月前,王彬来到深圳。此前,他和几个合伙人在老家太原创立的“见笑喜剧”已在当地稳居行业的头把交椅,其短视频账号也坐拥百万粉丝。事业蒸蒸日上,王彬却感到激情在消逝,“生活成了上发条的定式程序。”

“太原太小了。”王彬得出结论,决定南下闯闯。他找到合伙人表达了自己要长居深圳发展的想法,“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但只要我迈出这一步,无论成功与否,就已经很‘酷’了。”王彬说。

落地

“散兵游勇”式的深圳脱口秀

“我曾经在一个叫笑果的公司工作过,老板叫李诞。”这是阿歆的杀手锏,也是她的亲身经历。从海外回国后,阿歆在笑果文化工作了两年,如今在深圳经营了一家传媒公司,兼职脱口秀演员。

2009年前后,脱口秀由香港传入内地,借助地理优势,深圳的脱口秀市场萌芽较早,单水就是深圳最早的一批脱口秀演员之一。“当时深圳脱口秀演员处于一种‘散兵游勇’的状态,因为爱好聚在一起,凑齐了就演一场,没有固定演出,场地费都是演员自掏腰包。”单水回忆,最初甚至没有观众,大家就在这样的氛围里成长起来。

2017年4月,笑果旗下的脱口秀品牌“噗嗤脱口秀”最先在深圳运营固定的小剧场演出,然而随着上海市场日益成熟,不少深圳演员选择前往上海寻求更好的发展。

但是一枝独秀并非是行业良态,李诞曾在采访中坦言,“笑果是行业独大但是弱的公司”。在上海之外,“散兵游勇”的状态仍在持续。

在深圳,目前有5家脱口秀俱乐部,同行之间偶有交流。单水认为,由于深圳没有一家具备引领行业资源和能力的俱乐部,大家只能依靠自身力量分散发展,导致发展脚步缓慢。在深圳本土俱乐部中,撑起小剧场的大部分是入行还不满一年的新人演员,“段子还需打磨、演员尚待成长,是深圳线下脱口秀不得不面临的现状。”单水说。

阿歆认为,“如果按照欧美脱口秀‘三十年磨一剑’的标准,中国现在还没有真正成熟的脱口秀演员。”但在国内,伴随着短视频和综艺效果,脱口秀的成长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王彬刚在深圳完成首场开放麦演出,这次短暂的考验让他感受到深圳脱口秀独特的人文优势,“每场开放麦的演员池里都有几十位备选演员,这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王彬认为,或许正是快节奏的生活,促使人们寻求一种更轻松的自我表达方式。

“喜剧始终是被需要的,即使现在深圳的脱口秀仅有一个‘1’,假以时日,后面的‘0’也将不断破土而出。”王彬期许道。

[编辑:马静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