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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真实的境界

一种真实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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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朗读:

--读吴秋文《秋风杂谈》、《秋风闲话》

杂文,在中国历史上原本属干非驴非马的尴尬地位,与“杂户”、“杂流”、“杂学”……为伍,被正人君子打人另册,算不得正牌子的东西。后来到了鲁迅笔下,却点铁成金,大有“侵人高尚的文学楼台去的”趋势,名正言顺矣。杂文的第一要义是讽刺,用以“扫荡秽丑”,匡扶正义。

星移斗转,沧海桑田。如今已非二三十年代。君不见时下人们,言谈举止也罢,舞文弄墨也罢,既往那种仗义执言、披坚执锐之风庶几荡然无存。“今天天气……哈哈哈”缭绕耳际。时代毕竟进步了,讲究“和气生财”,这无可厚非。但现实也毕竟还存在令人不快乃至令人发指的假恶丑,杂文还应有其生命的存在价值。想必两本《秋风》杂文集作者秋文同志对此感受更为深切罢?

不惮于直面人生,大胆地针贬时弊,乃《秋风》两本杂文集的社会价值所在。既然选择了杂文,何须犹抱琵琶?既然举起投枪,大可摒弃杂念。鲁迅写作杂文的目的很明确:“昔曾弄墨,志在革新”。他告诫人们,对那些嘴巴上抹蜜,故意拣好听的说的人,要提高警惕。当然,现今的杂文形式应与鲁迅的杂文有所区别,大可不必刻意隐晦,立意曲折,令读者一头雾水,买椟还珠。对象变了么。但对杂文这一独特文体而言,不能没有讽刺。《秋风》两本杂文集,讽刺之处显而易见。因作者能与世俗拉开一定距离,提笔时可以进入一种“轻世人之所重”的写作状态,一种忘却了“车马喧”而自成一统的思考状态;故而不惮于拎起讽刺的投枪,大胆涉足某些囿于各种说得清说不清的隐衷而为一般作者所不敢言及的敏感地带,故尔议论起这些炭火也似的话题显得如此潇洒自如、举重若轻,活脱二副笑傲江湖、隔岸观火的派头!这类篇什,可能会触动某些敏感的神经,使原本快活的内环境和外环境添加了几分苦涩和辛辣。然而,“良药苦口利于病”,风筝飞高有线牵,火车飞驰循轨道。杂文似药,似线,也似轨道。杂文是带刺的玫瑰。我们的人文环境离不开“来苏水”。若只是一味好好好妙妙妙,人类必被病毒所害,社会也便成了细菌繁衍的大温床。

笔调灵活,则是《秋风》杂文系列的艺术价值所在。当年鲁迅写作杂文,很注重笔调的变换,有的像散文诗,有的可视为散文。有漫画式的讽刺,也有反语和曲笔。《秋风》杂文笔调的灵活是一个特色:有的正话反说(《拍马屁说》),有的秉笔直书(《给子女留点什么》),有的将严肃的主题以“戏说”的口吻出之(《找个情人》),这都收到一定的讽刺劝谕效果。既是杂文,就不必板起面孔训示。随着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和人们心理需求的更趋务实,大家在忙碌了一天,希望读点可以活络神经、调节心态的小品文,需要进入一种既真实又谐趣,既短小精悍又富于人生启迪,既看似随意又对素质培养不无裨益的阅读境界—《秋风》杂文在这些方面的追求是有成绩的。

《秋风》两本杂文集当然有它们无庸讳言的小疵,如个别篇什在立意的提炼上还可以再辩证、深刻一些;在揭示当前特区社会客观存在的畸形现象的同时,分析说理似可再填密、雄辩些;对杂文语言的驾驭力,仍有待加强。

对《秋风》杂文的总体评价,用得着那句口头禅:瑕不掩瑜。杂文集写得质、量俱备,短小活泼;抓住热点,夹叙夹议;揉以古典,由此及彼;观点出新,不拘传统。尤其值得称道的是,秋文敢于正视现实的胆识此乃杂文作象必备的要素。胆与识,二者互动,遂有好的杂文出现。过去如此,现在亦然,将来想必也是这样。当前,深圳正处于新一轮的创业阶段,意识形态领域内的先进与后进、开拓与守成、奋斗与享乐……总之,各种矛盾和龃龉必不可免。杂文固然算不得史诗,无非“几个小钉”,“几块瓦砖”;但却干人民有益,干事业有用。路正长,杂文创作也“正未有穷期”。我们期待著作者在杂文创作园地获得更大丰收!

 

[责任编辑:潘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