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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读|现在让我们去爱街上任何一样东西

夜·深读|现在让我们去爱街上任何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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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去爱街上任何一样东西黄灿然现在让我们去爱街上任何一样东西——这红绿灯闪烁;这药房的招牌在白天的喧腾中不惹眼,但如果是在清晨街头荒凉的时候,它会竖立在那里,像一个男人一大早醒来,穿一件白背心呆立在阳台。这些水果,橙、木瓜、水晶梨、苹果、菠萝、奇异果,你都想捧些回家供起来,因为它们都新鲜得活生生,让你不忍心吃或舍不得吃。他们对世界对生命都有与我相同的体验,也与宗教的洞见一致,而我希望他们在这本诗集中感受到这种同源性的东西

现在让我们去爱街上任何一样东西

黄灿然

现在让我们去爱街上任何一样东西——

这红绿灯闪烁;这药房的招牌

在白天的喧腾中不惹眼,但如果是在清晨

街头荒凉的时候,它会竖立在那里,像一个男人

一大早醒来,穿一件白背心呆立在阳台。

这些水果,橙、木瓜、水晶梨、苹果、菠萝、奇异果,

你都想捧些回家供起来,因为它们都新鲜得活生生,

让你不忍心吃或舍不得吃。这些蔬菜,白菜、油菜、苋菜、

红萝卜、绿豆芽、青瓜,也新鲜得让你想起自己还是个单身汉,

而拥有一个家庭的幸福感似乎已触手可摸。这条私家路

只是对汽车而言,对人它是公开的,谁都可以像你我这样

一无所碍地穿行,但奇怪它竟像我们的私家路似的,

瞧此刻只有我们在走,使得两边那些涂上蓝油漆的栏路石

也显得井井有条像一个个立正的海军士兵。让我们往回走吧,

你看那山边绿里透亮!天空多辽阔!白云在奔跑!

风吹过那棵大榕树,树叶层层叠叠,摇曳不已。

而我们还没说到我们的眼睛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贪婪地扫视的行人!

这微张着口的婴儿、这男孩、这女孩、这婆婆,

这人行道,这灯柱,这微凉的铁栏上的抹手布,

这些物质!这些人!这些运动!而我们还没有说到

我们的心灵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感受的这些物质更内在的秩序

这些人更微妙的精神和这些运动更广大的节奏!

而如果我所爱的这一切都从我身上认领走一点点

例如一毫克的东西,我将立即溶解,立即消失,

而陪你爱街上任何一样东西的,将是街上任何一样东西:

一线光,一粒微尘,一根藤条,画在纸皮箱上的一个红苹果,

鞋匠额上微渗的汗,婴儿脸上还未成形的浅浅的酒窝,

挂在跟我们擦身而过的姑娘眼睫下的一颗晶莹的泪花。

图书介绍

“《奇迹集》对我而言是奇迹。毫无准备,毫无来由,毫无预兆。”

“如果说,早期诗是‘看山是山’,中期诗是‘看山不是山’,那么《奇迹集》便是‘看山又是山’……仿佛眼帘上一片梦幻的薄膜脱下,世界呈现其真面目。”

“我处于无情绪的状态,也可以说是处于‘全诗’的状态,如同一湖静水,任何风吹草动或叶子飘落或阳光的温暖或没有阳光的阴凉,都使它起反应,都是诗。”

“以前是我在写诗,现在是诗在写我。”

“《奇迹集》不应只放在一般意义上的诗歌范畴里去理解。我希望它也能打动不读诗的人。他们对世界对生命都有与我相同的体验,也与宗教的洞见一致,而我希望他们在这本诗集中感受到这种同源性的东西。”

──黄灿然

《奇迹集》最初由作者以复印形式装订十来册送给朋友,很快悄悄传阅开来,其中有数十首诗发表于报刊杂志。后来以民刊《新诗》专辑形式出版,虽然流通极不方便,主要是在淘宝出售,但半年后即重印,深受读者喜爱。现在是这本传奇性诗集第四次印刷,也是第一次正式出版,与广大读者见面。

作者简介

黄灿然,诗人、翻译家,1963年生于福建泉州,1978年移居香港,1988年毕业于广州暨南大学,目前居住在深圳。曾任《红土诗抄》主编、《声音》诗刊主编和《倾向》杂志诗歌编辑。有诗集《十年诗选》、《世界的隐喻》和《游泳池畔的冥想》(三本诗集大部分重复,以最后一本编得比较全面);评论集《必要的角度》;译文集《见证与愉悦——当代外国作家文选》;合编《从本土出发:香港青年诗人十五家》;合译《时代的喧嚣——曼德尔施塔姆散文选》。另译有萨尔曼·拉什迪(鲁西迪)长篇小说《羞癴》(台湾商务印书馆)和《卡瓦菲斯诗集》、《里尔克诗选》、《聂鲁达诗选》等。2011年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诗人奖。近期主要译著有布罗茨基随笔集《小于一》《曼德尔施塔姆诗选》和费林盖蒂诗集《心灵的科尼岛》,最新译著有《一只狼在放哨──阿巴斯诗集》《希尼三十年文选》和希尼《开垦地:诗选1966—1996》。

对于广大的中文读者来说,黄灿然这三个字常常跟布罗茨基、苏珊·桑塔格、卡瓦菲斯、曼德尔施塔姆、米沃什、里尔克、库切等欧美文学大师的名字一起出现,因此也显然灿灿生光。

在文学翻译上,黄灿然已被当作一个榜样,他数年如一日地勤恳翻译,而且是在可能最没有市场效益的领域——诗歌与诗论,确实令人敬佩。他曾说过,只要有时间,每天都在翻译。他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近年他辞去了在《大公报》近二十五年的国际新闻翻译工作,从香港迁居至深圳大鹏新区洞背村,专心译文译诗,成绩斐然。从去年到今年年初,他接续出版了不少译著,其中包括费林盖蒂的诗集《心灵的科尼岛》、阿巴斯诗集《一只狼在放哨》、谢默斯·希尼的《希尼三十年文选》和《开垦地:诗选1966—1996》等。同时还出版了诗集《奇迹集》(增订本)。我们的专访就先从爱尔兰大诗人希尼谈起。

一些神话的融入,我觉得有些刻意、生硬,不像《挖掘》阶段时那么原生自然。他的语言在完成发展之后变得真正微妙起来,是在写作诗集《山楂灯笼》的时候,这首标题诗的语言很神妙。接着他又进行了重新调整,之后他的诗歌发展都相对比较成熟和稳定了。

到了他最后的三本诗集——《电灯光》《丝线与环线》《人之链》,语言开始变得特别清晰,并带上说教的倾向。这时候诗人的语言倾向于简白。但在我看来,希尼晚期的诗虽然可读性很高,但有点偏于简单了,当然这也可能是不准确的。其实从一个诗人的晚期作品来看,这样的诗作已经很不容易。从早期充满原始气息,接着开始充满探索性,到成熟而稳定的阶段,最后相对简白,这样的发展合情合理。

内容来源:深圳发布 晶报

作者:黄灿然

主播:丘禹舜

编辑:钟汝芳

校审:肖刚 黄淳 吴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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