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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返是为了开拓 青年作家远子携新书《白日漫游》做客深圳库布里克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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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返是为了开拓 青年作家远子携新书《白日漫游》做客深圳库布里克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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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4日下午,青年作家远子携新书《白日漫游》做客深圳库布里克书店,以演讲的方式,和读者分享了他十年的写作生涯和心路历程,讲述了他是如何抱着电影的梦想去北京,之后走上写作的道路,最终却又为了文学,选择辞职,回到自己出生的村子定居。

深圳新闻网讯(记者 董非)7月14日下午,青年作家远子携新书《白日漫游》做客深圳库布里克书店,以演讲的方式,和读者分享了他十年的写作生涯和心路历程,讲述了他是如何抱着电影的梦想去北京,之后走上写作的道路,最终却又为了文学,选择辞职,回到自己出生的村子定居。

北京的人那么多,我是最没用的那个

上大学是远子第一次离开县城,真正意义上走出家门。在大学里,他过的是一种封闭的生活,每天窝在学校里看书和电影,梦想做一名诗人。自然而然地,他对北京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2010年夏天毕业后,我去了北京,身上仅有的两千块钱很快便蒸发。我在和许多企业的相互看不起中,做了很多收入与心理慰藉都得不到保障的工作。尽管对于小说家来讲,一切经历都有作为素材的价值,但这些工作终归充满荒诞和不堪,对当时的我而言,不啻为噩梦。”

例如,他曾给一家专门攒书的图书公司做过一个月写手,写的是一本讲企业管理的书。当时书都快写完了,还得到老板器重,说过了试用期就升他做主编。但写到最后一章,他开始反胃。“一群从没进过企业的人坐在阴暗的格子间里,传授着被嚼过千百遍的企业管理经验,那气氛真的很诡异。”远子戏言。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过着一种潦倒的生活,而文学帮助他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我当时住在六郎庄,一个城中村,离北大不远。每天傍晚下班后,我混杂在一群年轻人中,从公交站台走回村里。大家看起来都很疲惫,互不相干,没有任何东西能将我和他们区别开来。那时我在写《六郎庄手记》。我的笔记本电脑在搬家时被压坏了,屏幕碎成了两半,彩色的液体从断裂处沁出来。我只能把word文档的窗口缩小,放到屏幕还能显示的一块空白处写。我是靠文学熬过那段日子的。”

文学虽然能带来慰藉,但并非总是有效。“我迷茫依旧,在京两年多,连外债都没还清,投稿也石沉大海。有一天我像蟑螂一样闲逛,看到一辆献血车。我就想,应该去献一点血,证明一下自己的社会价值。我填了表,走上车,结果被护士阻拦了,她说我太瘦,抽完血会晕的。我一再坚持,她一再拒绝。从献血车上走下来的那一刻,我就觉得,北京的人那么多,我是最没用的那个。”

八十年代的叶子早已掉光

远子自认为2013年是他的big year,“幸运女神瞥了我一眼”。因为写北漂生活的文章在网上有了点人气,图书公司找他出书,这就是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 《十七个远方》。“苦日子过久了,我一开始甚至以为对方是骗子。”他自嘲。然后他也在一家知名网站找到一份编辑的工作,和书店店员相比,工资涨了很多。

“这份工作我一度干得很起劲,感觉自己从未离文学这么近过。同事里有很多名牌大学毕业的,读书多、兴趣广,凑到一起可以无限畅聊,也因为出书认识了一些写作的朋友……但渐渐地,问题不断浮现。”

在他看来,编辑的工作非常琐碎,往往与文学无关。与文学相关的部分也并不令人愉快。读太多平庸的作品甚至会损害灵魂。“工作与写作在我这里构成了一种剧烈的撕扯关系。不像卡夫卡,每天下午两点就下班,随时都可以出去散步。”属于他的精力少之又少。于是2016年,他又辞职了。

“这一年,我整理了三年里写的小说,出了第二本书《夜晚属于恋人》。效果上还是习作,不过,我开始确认写作的信心。有些话是需要反复说的,有些小说需要反复写,因为每一代人都是从零开始。我甚至认为我们被‘原创性’给迷惑了。伟大的作品从来不是孤岛,都有‘集体创作’的痕迹,这也是文明的意义。”

这年春天,他和另外两个写小说的朋友,去昌平郊区租了一个院子,妄图在现实生活中自己建一个乌托邦。“一开始感觉挺好。房租才一个月九百,环境也不错,村子就在山脚。很多朋友来聚会过。但其实我们知道,八十年代的叶子早就掉光了,光秃秃的树干上不可能再开出花来。结局可想而知。”

过了半年,他们几个的生活都出了问题,很快各奔东西。他那时和女友的感情也出现危机。“我想,算了,还是逃离北京吧。北京我再也待不下去了……北京对我而言就像一片密林,我可以躲在里面苟且偷生,但凭借树的方式走不出去的。分手正好推了我一把,将我连根拔起。”

告别城市的春梦

2018年8月,远子决定最后一次辞职,告别做了十年之久的城市的春梦。“这一次,我为离京做足了准备。我花了一个月时间和朋友们一一告别,几乎是诀别。因为有几十箱书和一只猫,我们决定找一个厢式货车拉我们回去。离开北京的那天又是雾霾天,我们坐在驾驶室里,每往前走一公里,就感觉雾霾好像散开了一点。最后开到湖北时,天已经大亮,是个大晴天,顿时有了突出重围、重见天日的感觉。”

当然,他知道农村不是世外桃源,不会将它作为城市的对立面去歌颂。“我看中的是农村低成本的生活,以及由此而来的大块时间。在当下社会,成就一个人的关键是专注。”而农村生活的简易朴素,可以帮他消减了许多噪音。

同时他对婚姻的看法也发生改变。“我意识到婚姻对一个写作者而言的重要性。其实绝大多数写作者都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创作是一件奇怪的事,它的丰富性诱惑你外出,需要你有激情,但它的产出方式十分单调,需要你付出足够的耐心,避免分神。”他认为婚姻是两个陌生人可能发生的关系之中,最深刻的那一种。这会让他更好地去了解爱,学会爱,而这也是写作的本质。

[责任编辑:董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