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说法|长春长生被罚91亿元 问题疫苗负责人或将面临最严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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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6日傍晚，新华视点官方微博发布长春长生问题疫苗处罚结果页面截图
深圳新闻网10月17日讯（记者 张玲）长春长生狂犬病问题疫苗处理结果来了：91亿元罚款，20万元-65万元不等的个人赔偿。10月16日傍晚，国家药监局官网公布对长春长生公司做出的多项行政处罚，不单撤销企业狂犬病疫苗的药品批准证明文件，还没收违法所得并加倍罚款，罚没总金额达到91亿元。多名直接负责人被禁止从事药品生产经营活动。
长春长生是一家上市企业，如今企业被罚，大股东和企业负责人或将面临牢狱之灾，股民损失惨重。广东卓建律师事务所律师于智亮提出一个问题，“因打疫苗受害的百姓谁来赔偿？国家是否有一揽子解决计划？”
说曹操，曹操到。10月16日深夜，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官网发布了一则赔偿方案公告（《关于发布长春长生公司狂犬病问题疫苗赔偿实施方案的公告》），该公告明确，吉林省人民政府、国家药监局责令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长春长生公司）设立专项赔偿金，委托吉林省人民政府、国家药监局指定的中国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人寿）管理赔偿金。专项赔偿金用于支付狂犬病问题疫苗续种补种、损害赔偿、民事诉讼赔偿、损害认定、咨询服务及临床观察等费用。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以下简称银保监会）负责对中国人寿的赔偿金管理支付工作进行监督。
具体到赔偿金额：造成一般残疾的，一次性赔偿20万元/人；造成重度残疾或瘫痪的，一次性赔偿50万元/人；导致死亡的，一次性赔偿65万元/人。
长春长生狂犬问题疫苗的处罚尘埃落定，91亿元罚款很解气了是不是？且慢，还有企业直接负责人高俊芳等人需要承担的刑事责任，我们可以捋一捋。
记者梳理了老百姓关心的几个问题请广东鹏洪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樊小云以及广东广和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李洁解读：问题疫苗罚款依据是什么，如何执行到位？公民是否可以走公益诉讼途径索赔？疫苗受害者能否提起民事诉讼索赔？刑事责任的追究上，直接责任人可能面临的最重处罚是什么?
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官网页面截图
中国保监会官网发布长春长生公司狂犬病问题疫苗赔偿实施方案公告页面截图
【关于91亿元罚款】
记者：问题疫苗罚款依据是什么？
樊小云律师给出了具体的罚款依据：
《药品管理法》第七十四条生产、销售假药的，没收违法生产、销售的药品和违法所得，并处违法生产、销售药品货值金额二倍以上五倍以下的罚款；
有药品批准证明文件的予以撤销，并责令停产、停业整顿；情节严重的，吊销《药品生产许可证》、《药品经营许可证》或者《医疗机构制剂许可证》；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李洁律师认为，长春长生用过期原液勾兑合批后的原液，重新编造生产批号，将疫苗投入市场的行为，符合《药品管理法》第四十九条规定的“劣药”。
【关于罚款执行到位问题】
记者：三倍罚款加没收违法所得共计91亿元，这笔罚款金额巨大，假设长春长生付不起这笔罚款，会如何追讨？
樊小云律师表示，如长春长生付不起91亿元罚款，可能面临罚款增加，财物被拍卖，存款被冻结等情形。
根据《行政处罚法》第五十一条 "当事人逾期不履行行政处罚决定的，作出行政处罚决定的行政机关可以采取下列措施：
（一）到期不缴纳罚款的，每日按罚款数额的百分之三加处罚款；
（二）根据法律规定，将查封、扣押的财物拍卖或者将冻结的存款划拨抵缴罚款；
（三）申请人民法院强制执行。"可申请人民法院强制执行，进入拍卖程序，以拍卖所得充缴罚款。
李洁律师的观点和樊小云律师一致，即长春长生逾期不缴纳罚款，行政机关每日可按罚款数额的3%加处罚款。她说，长春长生面临破产的可能，破产企业在破产案件受理前因欠缴税款产生的滞纳金属于普通破产债权。
【关于公益诉讼以及民事索赔】
记者：公民是否可以走公益诉讼途径索赔？疫苗接种受害者能否提起民事诉讼索赔？
樊小云律师告诉记者，疫苗接种受害者可以依据巜侵权责任法》向该企业提起侵权之诉。
李洁律师指出，民事赔偿优先于行政处罚罚金。根据《长春长生公司狂犬病问题疫苗赔偿实施方案》，根据损害后果给予不同程度的赔偿。造成一般残疾的，一次性赔偿20万元/人；造成重度残疾或瘫痪的，一次性赔偿50万元/人；导致死亡的，一次性赔偿65万元/人。赔偿申请在取得损害结果认定后，可选择向中国人寿全国各客户服务中心提出损害赔偿申请。
“此次疫苗侵权案件，消费者协会是有资格提起民事公益诉讼的，同时，人民检察院也可以提起公益诉讼，维护广大消费者的合法权益”，李洁律师称。
《民事诉讼法》第55条规定：对污染环境、侵害众多消费者合法权益等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的行为，法律规定的机关和有关组织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人民检察院在履行职责中发现破坏生态环境和资源保护、食品药品安全领域侵害众多消费者合法权益等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的行为，在没有前款规定的机关和组织或者前款规定的机关和组织不提起诉讼的情况下，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前款规定的机关或者组织提起诉讼的，人民检察院可以支持起诉。
【关于直接责任人的刑罚】
记者：我们看到国家药监局的行政处罚书中提到，高俊芳等直接责任人讲不得进行药品经营生产活动，涉嫌犯罪的还将追究刑事责任。请问，直接责任人可能面临的最重处罚是什么?
樊律师指出，依据我国《刑法》141条规定:"生产、销售假药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对人体健康造成严重危害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致人死亡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根据《刑法》第150条的规定，单位犯生产、销售假药罪的，对单位判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按个人犯生产、销售假药罪的法定刑处罚。故，该企业直接责任人最高可面临死刑处罚。
李洁律师建议，痛定思痛，我们可以借鉴美国疫苗的安全监管制度。美国《国家儿童疫苗伤害法案》公布后，直接成立了国家疫苗项目工作室，加强疫苗监管工作，且要求在给疫苗接种者使用疫苗前，必须告知本人或监护人“疫苗信息声明”，“疫苗伤害赔偿项目”也随之配套产生。我国在立法、监管机构设置等方面均需借鉴学习。
【关于樊小云律师】
樊小云律师
樊小云，男，中国注册律师、国家人力资源管理师、心理咨询师、营销师、家族办公室架构师，具备基金从业资格。
现任：广东鹏洪律师事务所主任、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会员、中国法学会会员、深圳市第十届律师协会家族财富管理法律专业委员会委员、深圳市律师协会义工服务队成员、深圳市消费者委员会律师团律师、深圳市司法局义工人民调解员、深圳市南山区图书馆公益律师，擅长处理合同纠纷、劳动争议、婚姻家庭继承纠纷、侵权责任纠纷、与公司有关的纠纷、案外人执行异议之诉等民商事案件以及刑事案件，曾担任担保、物流、贸易、电子科技、投资咨询、物业管理、基金、食品等多家公司常年法律顾问，具有丰富的执业经验。
【关于李洁律师】
李洁律师
李洁，广东广和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2002年毕业于中南民族大学法学院，获法学学士学位；2016年8月至今在澳门大学法学院攻读硕士学位，研究方向为国际法和比较法（英文）。同时拥有一般证券从业资格、基金从业资格。兼任澳大青年国际问题研究会会员。受聘于深圳市前海合作区法院、深圳市福田区人民法院任律师调解员。2018年10月入选全国千名涉外律师人才名单。主要业务方向为公司股权、商事法律、房地产法。